蔚山沉没

Always summer, always alone, fruit always ripe.

站起来等(存脑洞)

warning:混乱的脑洞,四处行走的男人,更替的季节,少失怙恃的小胖子,约定。


四面八方围来巨大的梧桐叶子,明楼蹲下来,他拨弄皮鞋上的蝴蝶结,轻轻地哭。

你喜欢秋天吗?

明楼穿着笔挺的燕尾服,小孩子有圆滚滚的脸和手指头,他看上去冷静而悲伤。

不喜欢,你的眼里是深秋的萧萧落木。

 

姐姐曾向南京去过,无果。

她瘦了好多,头发一把把地掉,男朋友也断了,那些桃红柳绿的洋装都锁了起来。

小胖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感到身体被拉扯着拔高的恐怖。

明家还有喘气的呐。姐姐的话决绝而强硬,她鸡子清一样的洁白面孔变成了棱角分明的青玉,透着森森的光。

 

“阿诚,”他吐出一个温柔的名字,“你怎么才来。”

青年男子站在小胖子面前,是另一株不会落叶的梧桐,他说,“家里那位嘱咐了顶长时间,抱歉啊。”

“你声音真干净。”同样是沪话,阿诚的声音像蒸槐花,汪家那些斯文败类就是隔夜的油条和馊掉的豆汁。

“你以后的声音也好听,”明诚也在他身边蹲下,他茶色西服的后片翘起一个角儿,领带漏出来一截,“沙子迷眼了?”他把手绢递给明楼。

明楼接过去,把手绢攥在手里。

“你能陪我多久?”

“西边擦黑。”

“有点短,我就说你来晚了。”

明诚就笑,毛茸茸两只眼睛,他说:“三岁看老,没看你三岁,三十十三也是差不多的。”

 

“……你冷不冷?怎么没穿外套?我看你那个藏青色的也不是很暖和。”

“不冷,我们那里现下是夏天,我还是个军人嘛。但是工作,是得整齐的,其实热得领带都戴不住。”明诚说。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小胖子的肩,“我跟你说,静安寺路上那家有花灯泡的洋餐馆,你注意,我们那边他的冻奶油不卖了。明年多吃些,但也不要吃坏肚子。”

明楼笑了。他高高带一点折度的鼻子被两坨肉挤在中间。

“没想到你还真胖。”
“你家那位就不胖了?”小胖子翻白眼。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又高又瘦,跟白桦树似的。顶顶潇洒的人物。”明诚挑眉笑。

“我也会瘦的,你说陪我七天,今天最后一天,咱们还得等上两年才能再见。”小胖子看着西边沸腾又静止的火烧云。

“但马上你会有一个弟弟了。”明诚有点低沉,“这并不是一个好故事,你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就不说了,但你得让着点他,也要教好他,不然姐姐会难过的。”

“又是一个不能改变的坏结局。”明楼面无表情,“姐姐不能再难过了。”

 

“再大一点你就有力量改变很多事了,你会走一条昏暗却铺满黄金的路,然后做了不起的事,成为一个特别好的人。虽然这条路很长而且宽窄不定,但往后我就会永远陪着你了。”明诚说。他真好看,锐气而温驯的面孔和精神。

 

“你一定撑住了,等着我来找你。找你们。”明楼说,他把明诚的手绢悄悄往口袋里塞。

“我等你,你快长大,长大了,就不用等太阳落山了。”明诚看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向明楼那边挪了挪,保持着一点布料的摩擦和肢体接触。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而且我会把你教得很好,瘦下来,站起来,然后和每一个你重逢。”

“是时间回家了,不然你会担心的。”明诚站起来,把手绢神鬼不知地抽走。

“我等黎明日出。”明楼说,然后太阳沉下去了,像鸽子像豹子的男人淡去。

 

明楼站起来,拍拍发麻的腿和碎叶,转身向挂着白花白绸的宅子走去。

他推开门松一松领带,喊道:“阿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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