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山沉没

Always summer, always alone, fruit always ripe.

堕(存脑洞)

warning:特工的第一次与最后一次。(特殊人物出场,我爱他)

“还记得那个男孩儿么?”
“哪个呀?”
“姜红头发灰蓝眼睛的。”
“就是那个小特务?啊,记得。牛津出身,有弟弟,对象掰了,全才。”明楼眯眼撇嘴。
“十年了,我遇到他了。”明诚纠正道,他微笑。

在他们最后一次英伦之旅,明诚在去花店买鼠尾草和玫瑰的路上遇到一辆铮光瓦亮的美洲豹,不声不响,蛰伏着,车门半掩,像一个礼貌的邀请。
一位穿风衣的年轻男子钻进车里,不情愿地把可可色的眼珠翻上去。
明诚看到一朵笑,像是噙在唇边的一个拒绝。笑容的主人无意间扫到他,眼睛亮了,他轻微颔首。
曾经的男孩依旧支着那把伞,只是洗掉了血痂和眼妆,他的优雅中性就不那么像用垃圾性爱庆祝出柜的大学生,而是这个帝国的谦卑助理。
明诚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他抱着花束慢慢往回走,把故事讲给明楼。

“我第一次任务打扮才丢人。”明楼倚在床头喝汤,“跟疯子装亲兄弟。穿的二五八万的,浮夸。”他咬了一口南瓜,给明诚一个吻。
“快点啊,一会儿我出门,你指定忘了吃硫糖铝。”
明诚用小勺量了一口剂量的氨溴所。
“特务的一生,咱们是不该出现的例外,各国政府极力避免的一切咱都摊上了。”

“我第一次出任务其实不是送人出去苏联。也挺丢脸。”明诚嘿嘿笑了。
“明白,没折进去我就很高兴。”明楼说,他拍了拍明诚的手。


在一个雪夜,明楼躺着看月亮,分不清周遭是冰还是星星,王天风的呼吸带着血腥气,这个西北汉子说:“迟早我得把你卖了,换萝卜吃。”
“我得帮着数钱,就您那文化再被人坑了。”明楼讥讽。
他们还会受伤,跑着外勤,做手脚不做脑仁。像任何一个初入此门者,随时随地都被允许死亡,明楼竭力避免。
后来,王天风搭上自己的命和明台的半颗心把华东战区的初步胜利生薅回来了。他心甘情愿淹没于浓稠的夜里,再也不须得疯了。明楼有此觉悟,他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切。

调离南京的明诚,维持不和的假象,一个人住在宾馆同时开着三个房间,躲过各方刺杀,利用各种信息,他身上累着弹印而心里结着痂,明楼不在车上补眠。
长袖善舞,汉奸做派。


在一个流火的傍晚,明诚自枫丹白露归来。他背着乐器盒子,积日不修的胡子和汗湿的破旧外套使他兴奋,明诚把堆在额前的卷发推过去,在太阳背后开了第一枪。
血洇开,明诚同当地吉普赛人舞蹈,分食鸡肉和野果,用一把破烂提琴狂奏帕格尼尼。他大着舌头说俚语,粗野地讨来无数亲吻和大笑。太阳终于完全沉下去了,明诚把伪装脱掉,躲进河里洗澡,他借了军刀刮净胡子,赶最后一趟列车回家,那天是明楼研讨会的最后一天,明诚稳住身体的战栗,切菜做饭。
他不晓得,搁在桌上的报纸,翻开刑侦版,那是他亲爱的人的杰作。

后来,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在南京飘满梧桐子的路上慢慢咬着牛肉煎包和葱油饼,按照组织下发的任务搞来资金药物,有时候推不开酒席,就单纯地去吃菜,说说笑笑油光水滑,没人注意到他一口阿芙蓉都没着,一滴酒都不沾,一个女人都没摸。
明诚不喜欢超出预期的一切,他乐意以最坏的角度估量一切,所以他总感觉自己早就该死。


明诚推着手车出门买菜买书,他现在还是不喜欢一切超出预期的事,所以随身带着雨伞毒药急救包。自从明楼把他从晦暗中抱出来,养他教他爱他跟他做爱跟他并肩,每次都觉得他一生所有迷信的好运都耗尽了,再不能有更好的发生。
但明楼活着,跟他一块儿活到七老八九十,蜕了何止一层皮,眼镜蛇终于嫁到许仙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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