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山沉没

Always summer, always alone, fruit always ripe.

无题

昨天小赵医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我又拉回《伪装者》里两个人一同熬过的不眠之夜。2015年的尾巴,我裹紧风衣在晚自习后去吃一碗清汤面,想着共坐在皮沙发上松了领带捧着书在一盏脚灯旁默然,然后昏昏沉沉地睡到了闹铃乱颤。

我写过很多1949年后的故事,零年后的第四年故事里他们走遍了欧洲,从壮年走入老年,做过很多爱,交过很多朋友,错过很多故人,但也有过很多重逢、别离、欢笑和眼泪。寿终正寝,魂归故里。但更多的可能,是比折杨柳里更隐忍的爱,心照不宣,于千万人中的一握手,自此抱憾终身。

现代au是个好选择,我没有讲一个很长的故事的耐心,所以,还是写点碎片化的情爱和光影。

最近脑子很乱,写的也乱,就不要太认真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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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时候,明诚觉得巴黎的混乱是一种美学意义上的成全,她的混乱并不骇人,只是因为她纵容了攀缘在她腰肢的过路人,任何人立于巴黎的土地上,都是过客。

过客的身份意味着不稳定和时光的匆匆,记忆的碎裂。意识在晚年的回溯沿着一条曲折的红线,它闪闪发光,迷人有如午夜的冰凉霓虹,白昼的如焚星光。而那个稳定的,属于一切的重点,是明楼破门而入时瞬间射入瞳孔的日光。

明诚清楚的知道,巴黎此时已至风韵犹存,而他们还年轻,有着望不到头的未来。

他曾经在一场大汗淋漓的性爱后,与明楼分享梦境,人总是在魇足后脆弱和感性泛滥。

明楼说,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天水一色,都是艳丽的玫红,很远很远处的青山之巅,有着一丸淡蓝色的月亮,山间立有松柏,一头露水斑驳的小兽跳跃其间,它很欢快,每走一步,明楼都能听到禁忌的情欲在胸腔里搏斗的声音。然而,出乎意料的,小兽被串在火上炽烤,山间泛起熊熊火光,明诚出现在他的眼前,小小的个子,圆润下垂的眼角,胸口露着一个大洞,洞里有蓝色的月亮,红色的天,河流如同鲜血喷涌,两个人牵着对方的右手,袒露心脏,各自的左手抄起一把硕大而尖锐的剪刀。

明楼叙述完这个梦后,沮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有些小小的迷信和固执,梦境里数次惊醒依旧身处梦境让他觉得不祥和无力的感伤。
明诚低声地笑了起来,说:“亲爱的,别多想。”然后掀开毯子,瘦而有着健康模样的腿跨过明楼,赤裸着去翻腾书架。他翻到一本论文修改稿,扔给兄长,翻身把他再次按在了书桌旁的地摊上。

“弗里达·卡洛,你记得么,那个连心眉女画家,曾经是我的课题,亲爱的。”明诚八爪鱼一样缠在明楼身上,笑着把嘴唇埋进明楼的颈窝,听他把纸页翻得呼啦呼啦响。

“是这幅自画像。”明楼说,他有性感的嘴唇,尤其在这个时候,沙沙作响的气声撩拨着明诚的神经。明诚自暴自弃地磨蹭着,索要一些比吻更长久的东西。
“这幅画大概是她三十三岁到三十四岁间期画的,那段时间,她正处在与迭戈离婚和复婚的小小修罗场上。你看,她在这边穿着墨西哥女士传统的盛装,另一边的服饰和手中小像也有所意指。煎熬在选择与对离异这件事的悲伤,你看,这边纯白的衣服,胸口的衣料是被撕开的,袒露这乳房和心脏,而另一边,有着正好的洞。”
“她拿着剪刀把血管剪断了?”
“嗯,什么叫做心如刀绞呀。你注意到坚定的弗里达,把手放在了悲伤的弗里达手上了么?显然是一种情绪战胜了另一种。”
说起了喜欢的画家和专长,明诚有种报复了明楼成天做出胸有成竹的假正经的快活。
“下一张,人面兽身的弗里达,她头上的角多美丽,而箭插在了身上……”
他没说完,因为明楼吻住了他,颇富技巧地轻轻撕咬着,表示着情人之间不可言说的微妙情绪。

“显然,刚刚我们有一个权当锻炼身体的握手。”明楼用迭戈的话回击,他眯起眼睛笑。
明诚挑眉,向他讲述了他的梦。

“我看到你端着枪,三次。这三次里,第一次,你举枪对准了一个抱着茶花的男孩儿,第二次,你对准窗子那面的一个男人,最后一次,你举枪对准了我。”
其实不止这些,他还看到了巴黎,春夏秋冬,明楼在银杏树下抱着巨大的一本教科书,亲吻一个少年,他穿着雪白的衬衫,袖口挽着露出手腕,微微踮起脚尖。
然后是上海,明楼头疼,发脾气,坐在沙发上打一个猫咪般的盹儿,有双稳妥美观的手指,搭在他的额边。
然后他看见了漆黑中姐姐雪白的面孔和明台嘶吼到颤抖的身影,她躺在明楼怀里,流着血和泪。

就这样,在梦里明诚错过了明楼的一生,他以旁观者的身份,目睹他的苦难,目睹他与一团混沌熬尽了时间。

“不要多想,梦是反的。”明楼低语,窗外郁结良久的云轰然碎裂成雨柱,劈洒下来。
“我希望他是真的。”明诚凝神看向他被闪电照亮的半边面孔,他从未如此感谢过,这条属于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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