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山沉没

Always summer, always alone, fruit always ripe.

三伏贴

warning:如题。神品。

“冬病夏治,夏病冬治。明大小姐,抓住啦。”老中医捋捋胡子,意味深长。
明镜搂了哇哇直叫的明台一下,贴着脸哄他,她对老头儿使了个眼色。老头很满意,提着药箱子走了,他抚了抚明诚的脑袋,明诚一个哆嗦。

“敷足四个时辰。不得洗澡不得食荤膻海鲜蕈子等发物不得抓挠不得受风不得大汗,看住了。”
老头一身姜汁芥子味。
“那要是燎了泡怎么办呀?”明镜牢牢制住明台王八翻身的势态。
“邪毒外拔,能不起泡么?都是固本正阳的,越发泡越见效。”吹胡子瞪眼。
明诚乖乖扣衬衫扣子,他有些愧疚。

底子太弱,稍稍见风就感冒,明台年纪又小,常被他传染,厨房里咕噜咕噜了一整个冬天的川贝雪梨,阿香她妈还给找了丹方,石膏豆腐跟白萝卜姜块儿同炖,香油鸡蛋茶更是每日都要喝的。
“现代社会了,想想梁先生怎么说的。”明楼握着明诚的手,他心疼阿诚每日两碗中药,喝得脸蜡黄,戒口太多,身子越发虚了。
“那还不是给割错了肾?”明镜哼道。
“讹传罢了,姐姐还真信?”
“阿诚,不舒服就跟哥哥说。”
明诚腼腆地笑,“嗯。”他又补道:“不会。”
明台趁姐姐动手的空档,浑身乱抓,将固定在穴位上的膏药糊都搓了下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
“烧得慌!”明台跳脚就跑。
明镜踩着高跟鞋满屋子抓人。

“功课好?”
点头。
“馋不馋?”
摇头笑了。
“明台会偷吃阿香的话梅,我不吃。”
“行啊你,是个小伙子。”明楼揉揉明诚的头毛。
“大哥在南京学习,顾不了太多家里的事,阿诚就是家里的男人了。”
“大哥。”明诚似乎对“男人”这个词很害羞,但更多是欢喜。
“对了,”明楼声音低下去,“我教你的,不要太勤了,你身子不好,还长个呢......”明楼故意逗他。
“大哥!”明诚满脸臊红。
明楼大笑。

明镜听着客厅里的哈哈哈哈,心理烦躁,一跺脚:“明楼?明楼!过来抓人啊!没见我不方便跑呀!就知道逗阿诚发窘,什么哥哥呀你!”

“吭。”明楼把报纸递给明诚,站起来:“明台?等我抓到就晚了,我得给大夫说哪里最痒贴哪里。要是你乖乖出来,一切好说。”

明台缩在柜子里,他撇嘴,大哥说的话,多半不可信。上次还说乖乖打针就有糖吃,结果呢?
“吃糖生痰,算了吧。”
哼。

到底是抵不住热和饿,明台灰溜溜下楼。
“姐,大哥,阿诚哥。”他很委屈。
“趁还是头伏,明天再叫人家来一趟吧。”明楼故意。
明台嗷嗷地哭,顺势滚了起来。
明镜把小孩捞在怀里,宝宝贝贝儿地哄着,眼刀挖人。
“还是小孩儿呢,哪里可以这样吓唬?以后让他怎么看大夫?”明镜比口型,皱眉。
明楼耸肩,低头喝茶,哧哧地笑。


明诚感觉烧灼感和疼痛蠕行在他的头皮上,但是他忍住什么都没说。

睡前明楼要给明诚揭下来药膏。
明诚躲。
按住膀子,衬衣一褪,明楼骇住了。

药泥下是溃烂紫红的六个圆斑,皮肤皱缩又起泡,亮晶晶的妖异。组织液有些干涸在敷料上,一扯就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怎么不说?”明楼控制住声音和手下颤抖,他跟吃了刀子似的,胃疼。
“大夫说这样才管用。”明诚小声回答。
“蠢材!”明楼怒道,“封建糟粕!”
明诚一抖,眼泪下来了。
“不是说你,哥哥心疼。不贴了!烂成这样,感染了怎么办?”
他下楼给圣玛利亚医院打电话。
“姐姐!您先给阿诚弄点凉白开和干净敷料擦擦!”
明镜匆匆出来,明楼一遍讲电话一边比划。
明镜大惊。
她赶紧上楼,推门一看,阿诚端正地坐在床边,光着上身,胸前也有红肿起泡,肋骨一条一条可以弹琴了。
明镜一看溃口,捂住嘴就哭了。
“我的孩子呀,这得多疼!要是落了疤以后怎么找太太呀!”


洋大夫给收拾干净创面,没大问题,没伤及真皮层。
“啧啧。”他学那些刻薄的卷发太太,“太粗心了些。”揣着兜儿就出去了。

“麻烦大姐大哥了。”明诚侧着躺,眼睛清粼粼。
“哪里话,是姐姐没看好你,下次再也不贴了,庸医!”明镜抚胸口,幸好明台没贴,不然家里得是鹅毛样。

还有哪里不舒服?”明楼给中学生喂水,体贴道。
“哥哥我有点痒,一点点。”明诚不好意思。

“刚刚那个小孩真不响亮。”护士跟在身后,腹诽。

以后明楼少爷会证明您是错误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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