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山沉没

Always summer, always alone, fruit always ripe.

情人(二十七)

warning:你或许需要一个Gaydar。

明诚给明楼拿好新一天的衣裳,一边用烤焦的饼蘸酱吃一边等明楼洗完澡。
这家店里负责早餐的厨娘是个窈窕的黑人,她很美,皮肤铜灯一样的亮, 梳着古典的发型,她的嘴唇饱满,紧实的小臂托起一大盘熏肉奶酪和茶。明诚同她问好,她点头致意,“您需要熨好的报纸么?”
“我以为这是巴黎才有的服务。”明诚笑了起来。
“不要小瞧阿尔勒,这里毕竟有竞技场和梵高。”她俏丽地眨了眨眼,放下吃的离开。

明楼洗完澡出来,柔软的头发糊在脸颊两侧,希腊塑像一样俊美,“吃饭。”
“你先穿衣服。”明诚有些恼,他不大懂明楼喜欢在他面前这样走来走去的心理。一身膘,又不是没摸过,给谁看呢您!
明楼惬意地往沙发里一斜,丝料睡衣溻出深浅的光阴,“怕什么,我们坦诚而已。”
明诚扭脸嚼东西,他耳朵通红。
“君子坦荡荡 ,小人长戚戚。”明楼念书,向明诚伸出手来讨吻。
“您先坦着吧,我去看看小孩儿醒了没。”愤然离席,没忘端走茶杯。
“对了,别忘了擦头发,仔细头疼。”明诚扒着门框回头嘱咐。

明台穿着他自以为极为英俊且有南美风情的花衬衣和星星墨镜,头发用发胶固定着。他雄浑地说道:“日安,在普罗旺斯艳阳下,明诚先生。”
明诚骇了一跳。
明台被轰去洗头换衣服。

阿尔勒的清晨集市,是世俗化的玫瑰花窗。
明诚很喜欢香料的颜色和味道,干燥的粉剂有点苦,鲜嫩的绿叶有点呛,流迭在异域的异域。从一把茉莉瞥见埃及大河贲涌后的土壤,从一捧郁金香里窥见盛唐旋转的杏色罗裙,从一只八角看到大食商人碧绿的瞳仁,从一碗豆蔻瞧见印度传奇的金子和虎,拜占庭帝国高耸的教堂和长明灯浸润在苏合香、没药、枫子香、纯/乳/香混合的崇高的敬意里。香料,几乎是部宗教、贸易与殖/民史了。
明楼身边擦过一位女士,宽大的身躯,精致的头发,牵了极幼小的一条犬儿,呜呜叫着开道。明楼被她挤到卖花和果酱的摊子上,果酱甜蜜果粒足,用半浑浊的玻璃瓶子装着,花格子布封口,“先生你要红玫瑰吗?又大又醉人!”
辛辣而温情的生活气,明楼第一次出现在一堆果酱瓶子里,左手是蓝莓右手揽着花,脸颊上浮着羞赧的红色,他看向明诚。这是个邀请, 请你同我一齐于此欢畅,如露水两粒没入海洋。明诚微笑着从一幅幅画里站出来,瓷质蝴蝶泠然。

气氛不大对,明台把自己埋在新鲜豆角和山羊奶酪里。他觉得自己是个被从A Night at the Opera扯出来然后丢在Mad Love的丑角儿,真相就在眼前而一切很尴尬。

不能因为你的两个兄长喜欢进行排他性互动而认为他们有猫腻,不能因为他们用同一款香水而认为他们是基/佬,不能因为房子里有奇怪声音就断定他们搞在一起,不能因为大哥对阿诚哥笑起来像是恋爱中的蠢货而认为他们是一对儿,不能因为阿诚哥极其贤妻良母且面色红润就认为他有人滋养。不能因为一个眼神而给一切定性。妈的,明台,你该长点脑子了,不要被文法学院里的女生带到不归路上!

两位明先生坐在车里,为刚才在闹市里偷到的一个吻而神清气爽。明台沉默如蛙。

“接下来去哪里?”他喝掉一罐果酱,克制着询问的念头。
“去看向日葵,下午允许你去喝一杯茴香酒什么的致下敬。”明楼端庄地坐在前排,衬衣雪亮板正,头发一丝不苟。
斯文败类。
“不是说去看斗牛么?”
“这里人相信让每一头牛都绅士地走出竞技场才是应该的。”明诚解释。
“哼。”明台虽然认同这种很人情味儿的“相信”,但他很不爽。
“我要去看那种三米高的向日葵,来的路上那种太矮,没劲。”
“嘿你小子。”明楼回头,“吃/枪/药了不是?”
“哼。”
明教授你做了什么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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