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山沉没

Always summer, always alone, fruit always ripe.

情人(十五)

warning:警惕隔壁老王。




信送到明楼手中时,巴黎的夏季已近尾声。




“……柳条箩筐里不断滴滤着乳清,乳酪会逐渐干缩,给您写这封信的时候,是苏联的三伏天,凝乳的气味越发寡淡新鲜了,但依旧需要罩着网纱,这里的虫子都无比贪吃。”



“……奶牛的气味很好闻,她们是美丽的荷兰种,头颅清秀,躯体结实,看上去与广告上的很像,却更为娴雅。莫斯科也有同南法一样的夏季,只是更短一些,像是未燃烧干净就湮灭的星星,或是那些朝生暮死的虫子。”
“……送来的草料里会夹杂着一些紫色的小花,更神奇的是那些颜色与乳酪相似的雏菊,似乎奶牛们吃了这种草,毛皮会更光滑鲜亮,也更加高产,好客的克谢尼娅夫人一直对此持有怀疑。”


“……我也是劳动的,相比在巴黎的日子。”


“……其实之前的射击成绩可以更好一些,但是我将毛瑟让给了一个女孩子(我知道你不会生气),她的眼睛奇异的像大姐。相比莫辛纳甘,我还是喜欢毛瑟。”


“……桦树节现在叫青年节了,学生们私下的庆祝很欢快,到处都是白桦木酒精和数不清的蜡烛。柳德米拉(我们的神射手和战争史第一名)担任小白桦,但是我染了风寒,没能参加。不要担心,这里从来不缺百浪多息,威士忌虽然不如伏特加满地淌,但还是够凑一杯的。”


“……是你让我都写下来的,如果你生气了,那也是你的事。”


“……老师那件事,现在我已经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虽然中间掺了很多酒精,虽然我还不能像她一样平静地面对死亡与背叛。你应该知道三套车和致凯恩,这几乎是我的前半生了,若那些可怕的词汇加诸于你的身上,我将终身孤独吟唱。”


“……你给我的那张明信片我又还给你了,这回我认真考虑过了,我还是爱你。无论是在巴黎柔靡的夜里,还是伏龙芝淡绿色的午后,我永远是那个逐着铁环奔走的小孩。”


“……我不要求你能等我,毕竟你是极其优秀的一个人。但若能在离你半步的地方站定,仅以兄弟战友同志的身份,也很好。你所走的路,我回来后也是要走的,到时候,我将不再是一个累赘,而是你缚在腰背的手枪。”



“你知道的,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军装照拍得很好,肢体颀劲如骏马,目光灼灼如燃炭,明楼的青年立在浓厚的阴影前,深深看着镜头。



明楼把这张照片收在西装内袋里,捂了一下,他收敛气场,像极其普通而温和的恋人。




王天风穿着旧衬衫就这么荡了过来,他又瘦又黑,故意装出潦倒而强硬的模样,只有圆圆的一张脸还像是个青年。






“明大公子,想什么想得得眼珠子都落碗里了?仔细被通共。”一出口,就恶意找茬。他招手,胡乱点了一客甜品,并不看侍者。




“这是咖啡杯,不是碗。”明楼向女服务生点头致意,她才低头下单。




任务布置完,王天风罕见地留在座位上晒黄昏的太阳。




“是你弟弟的信。只有跟明诚有关的,你才会露出那副嘴脸德行。”




“你能怎么样?”明楼向桌上一丢报纸,岿然。




“以后,你的弟弟得跟着我。你的嫌疑很大啊,明楼。”显然香橙可颂让王天风心情不错,也往桌子上一扔帽子,挑眉。



“你想得美。阿诚是我的人,你敢染指我就再废你一条腿。”




王天风起身点烟,睥睨道:




“我就知道你特么是个兔爷儿,跟谁没过相好似的。”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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